出版是一種溝通的工作,當你有書推出,你必須與通路溝通、你必須與經銷溝通,更重要的,你必須與你想像中的讀者溝通;打從飛文成立之初,我們就一直在學習如何與人溝通。
飛文的獨立書店通路是由自己負責的,我們選擇的聯繫方法非常原始,取得書店住址與聯絡方式之後,鄰近的書店就一家一家過去拜訪,遠一點的就郵寄樣書過去,這些工作是由葉飛負責的,當時她跑遍了北部的獨立書店,剛好有機會到台北以外的地方辦活動,也會先去附近的書店拜訪,也經常提著大包小包的書到郵局寄送,現在已經寄到櫃檯阿姨都會跟她閒話家常的程度了。
我們的工作室位在紀州庵附近,每次寄書都會走到廈門街上的郵局,沿路會經過爾雅與洪範兩家出版社,他們都是出版的大前輩,安安靜靜的座落在巷子裡從事出版已經超過三十個年頭,這兩家當年所謂的「五小出版社」如今是我們景仰的對象,每當路過,總要行一下注目禮。
《4個葬禮與快樂時光》一書,原本我們找了非常厲害的攝影師關本良合作,後來時間上配合不來,攝影工作又回到我們的身上;葉飛問我如何,可以拍嗎?為此我苦惱了一陣子,想想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以攝影作為創作主題的人,若真要拍照,我該提出一個怎樣的計畫來回應這部小說?
小說描述三個好友的故事,他們擁有各自的生活與愛戀的交集,關於成長的美好與痛楚,總是零零碎碎散佈在生活的片刻之中;根據這些感受,我向葉飛提出了一個手機的攝影計劃,希望藉由手機的便利性拍下生活裡各式各樣的斷片。
這段拍攝的時間裡,除了生活中的漫遊之外,我們也特意找了一些拍攝的主題,然而現實生活裡處處意外,總有一些預期之外的事情發生。例如為了拍攝霧景前往擎天崗,卻意外見到萬里晴空的草原;又例如在舞蹈教室裡拍攝跳舞的女孩,卻在她們停止的片刻拍下有故事的瞬間。
雖然沒有辦法如願與關本良合作,他仍舊非常大方的為本書寫序,他的序非常特別,除了文字,還送上了一張照片,畫面是他在死海拍下的鳥屍,或許因為鹽分高的關係,鳥屍仍舊保持著展翅的飛行姿態,宛如時間靜止一般。
這是非常對題的序言,《4個葬禮與快樂時光》是一部探索死亡的小說,小說中經歷的四場葬禮並不特別讓人覺得哀傷,但凡苦痛,總隱藏在每個人心裡的廣闊深海,死亡則是一條過渡的通道。
我們為這本小說辦了三場小小的展覽,除了台北人咖啡館之外,其中兩場辦在與我們特別有緣的新手書店與舊書櫃,佈展時也分別有些讀者朋友前來探望閒聊,當看見那些編書前想像中的讀者出現眼前,總讓我們更加珍惜這些得來不易的緣分。
飛文成立至今,我們漸漸認識了各形各色的出版風景,見到銷售報表的退書欄目也開始淡然處之,我想,飛文應該很難會有那種氣勢磅礡的行銷策略,每本書都是我們悉心照護而開出的小小奇花,如何告訴讀者它的美好,我們做我們能做的,偶爾有人駐足欣賞,或與我們分享讀後的感受,這些已經非常受用。
當然,書若能賣得更好一點,那就再好不過了(哈哈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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